世界上没有去过的地方很多,但最想去的地方是西藏。西藏,你神秘的令我费解。
冰岛、马尔代夫、科罗拉多、马赛马拉……那些充满诱惑力的旅游目的地无论多么遥远,但只要咬咬牙,攒足钞票就能成行。
秘境西藏则不一样,高原缺氧首先是拦路虎,阻止了许多人朝思暮想的脚步。有人做了半辈子进藏梦,然而当他备足行装,怀揣梦想,兴奋异常地刚一飞抵拉萨,就因身体严重不适被送往医院打针吸氧。于是,隔着车窗玻璃匆匆看了一眼日思梦盼的布达拉宫,手持便携式氧气筒的不速之客只有无奈地登上返程的飞机,永远告别了天路迂回的世界屋脊,告别了神奇的西藏。他们认识了红景天、高原安和氧气的作用,却再也领略不了西藏的壮美与神秘,享受不到雪域高原洁净的空气和伸手可触的蓝天白云带来的美好心境。
我去了,尽管我曾经在冬季的青海湖边和深秋的川西稻城遭遇过两次高原缺氧的危险,但我还是抱着死了也心甘的决心登上从成都飞往西藏林芝的航班。不去西藏我肯定会患上心病,永远不爽。很久很久了,有一个朋友的话一直在刺激我,他说,看过西藏的风景,再看任何地方都不会激动了。他是天堂杭州的人,我相信他那平静的口吻中流露的真言。
一脚踏上西藏的土地,天堂客的话被证实了。
雪 山
那个若隐若现的白色精灵到底是雪山,还是天外来客?站在海拔5000米的山口仰望南迦巴瓦雪峰的时候,我激动得几乎快窒息了!那简直不像是一座雪山,而是高耸在蓝色天际的白色金字塔。
太高了,高得超乎想象,高得心生敬畏,高得让人不敢相信那是一座由泥土、沙石、溪流、植物和冰雪构成的实实在在的山峰。此刻,我站在川藏线这个世界屋脊之上,看喜马拉雅群山青雾缭绕,群山之巅是变幻无穷的白云,云端忽然升腾起一座白色的雪峰,在金色夕阳的余辉中熠熠发光,变幻着梦幻般的轮廓,高高的尖顶直插遥远的蓝色天穹……那一刻,如果不是山风吹得寒意袭身、脸颊刺疼,我肯定以为那是一种幻觉,以为是一个巨大的天外来客,或是一个魔力无限的精灵,降临到了神秘的天地之间。
遥望云雾缭绕的蓝色天宇,凝视银光闪闪的南迦巴瓦雪峰耸立于喜马拉雅之巅,有如欣赏一位身披银装的巨人勇士,昂首挺胸傲视群雄,向四野放射着征服一切的光芒。我赞叹,地球是如此美丽,世界是如此神奇,而此刻的人是多么的渺小,渺小得无足轻重,除了梦幻般的想象力神游在云里雾里外,平时锻造锤炼、蕴蓄聚集、顿悟升华起来的意志力、征服欲和所有人性的光辉,似乎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丧失殆尽了。
痴迷地观望之间,雪峰忽然又变成了一位身披婚纱的、俊俏妩媚的待嫁新娘,温柔羞怯而又仪态万般,容光焕发得让人心生醉意,仿佛一部童话向你奔来,一个故事在蓝天上讲述,所有声音都在说,远处的白色巨人是一个超凡脱俗的公主,是一个不可一世的美人,是一切社交场合毋庸置疑的主题,是人文风景举世无双的亮色。总之,她的美丽和高傲让人敬畏有加,甚至让你想对她顶礼膜拜。
漫天飞舞的树叶挡住了视线,山风像冰片贴在脸上,耳朵如同被无数的小针扎了一把,幻觉终于消失了。我知道,遥远的前方那个美丽无比的白色隆起物的确是雪山——世界屋脊西藏的雪山,我日思梦盼的雪山。与风云和星河作伴,它藏匿于天界、神界,任天翻地覆,看日月恒辉,享万物相拥,雪山啊雪山,你已永远潜入我的心中!
神思飞扬之际,耀眼的雪峰不知不觉由银色变为金色,忽地又变成褐色、紫色……然后转瞬从灿烂的蓝色天际消逝得无影无踪,就像至高无上的天神光顾人间、探视凡民后,浩然转身离去,藏到了无人知晓的天宫秘境。
最后一抹夕阳沉落到了喜马拉雅群山深处,胭脂色的天穹逐渐失去了诱人的光辉,树欲静,云聚散,雾升腾,生机勃勃的世界屋脊变得寂静无声,惟有远行的车灯向山弯树林投下游雾笼罩的光柱。车灯照射处,但见山路边竖立着一个醒目的广告牌,上书:“南迦巴瓦:世界上最美的雪山!”我相信,这句话绝对没有夸张。
后来,在前往拉萨的曲折山路上,在沿川藏线包车奔赴藏北牧场的旅途中,无数雪山像白色的战马向我浩浩荡荡奔驰而来,令我始终处在亢奋之中。我用变焦镜头忘情地、痴迷地、疯狂地把它们收入屏幕,储存在数码卡和记忆的脑海深处。我吃惊,在西藏的5天时间,天天观赏雪山,竟然没有感到一丝审美疲劳;整日奔波在海拔四五千米的缺氧地带,我却奇迹般地躲过了高山反应的危险。雪山,给我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运气。
然而运气并非每个人都能得到。为了征服海拔8093米的安纳布尔纳峰,半个世纪以来,世界各地的130多名探险者试图登临位于尼泊尔北部、喜马拉雅中段的这座神奇雪峰,结果有53人不幸命丧途中,永远深埋在美丽的冰雪之下。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更多的人把登临这座“杀人峰”作为一生的梦想和追求,做好了献身蓝色冰雪世界的准备,踏着殉葬者曾经开辟但顷刻又被冰雪覆盖的死亡之路,继续向安纳布尔纳峰发起了新的登顶冲击。
蔚蓝的天空下,冰雪泛着蓝光,只有到过喜马拉雅的人才知道,圣洁的雪山在太阳的照射下是蓝色的,幽幽的蓝色,美丽极了。宇宙的蓝光被冰雪接纳,融入冰雪的躯体和灵魂,它向人们透视着纯洁、坚贞和旷古的永恒,它是一种失去了的精神或境界的象征。我相信,那些痴迷的、勇敢无畏的攀登者并不都是为了科学前去冒险,有一种高尚的、纯洁无瑕的、超凡脱俗的精神在召唤着他们。
圣洁的雪山,令无数游人钦慕向往,让无数英雄豪杰止步折腰。为了一睹它的雄姿,领略它的壮美,探究它的奥秘,一批批旅游者携带氧气和抗缺氧药物从四面八方汇集到秘境西藏,涌向云雾飘渺的茫茫雪山;一队队攀登者前赴后继,踏着摇摇欲坠的冰面向至高无上的珠穆朗玛、希夏邦马、干城章嘉峰、南迦巴瓦峰发起接力似的攀援挑战,任凭狂风肆虐、冰石滚落、雪崩突起,他们一次次越过坠落深渊的恐怖,怀揣各色不同国度的小旗,为遥远的亲人留下最后的嘱咐,凭着川藏线自驾游,抱着一个超度世俗的、不可思议的伟大信念,义无反顾地投向了神秘莫测、纯洁无暇、人迹罕至的雪海冰原。
这就是雪山不可理喻、无法抗拒的魅力。高高的雪山,渺远的雪山,浩荡的雪山,美丽无比的雪山,千呼万唤难出来的雪山,人类现实和梦幻中不可或缺的雪山。
当南极的冰川不断萎缩,太平洋的海水缓缓升高;当北极的冰面发出破碎的爆裂之声,北极熊挪动笨重的身躯在水中挣扎,苦苦寻找救命的栖息之地;当喜马拉雅群峰的雪线不知不觉向上攀升、再攀升,贡嘎雪山、玉龙雪山上的冰川年复一年在消融;当日照金山的神奇景观越来越难寻觅,蓝色的地球,你还会如此多娇吗?
站在高高的世界屋脊上,任凭思绪与变幻莫测的风云交织混杂,一直处在幸福与激动中的我不免有些伤感起来。
湖 泊
小伙子穿一身老式对襟衣,手拉牦牛缰绳往前走,不时深情地回首看一眼春风满面的新娘;身披洁白婚纱的新娘骑在牦牛背上,用一种无限期待的眼光眺望着远方。远方是深蓝色的纳木错湖水和连绵起伏的雪山,一群候鸟扑腾着翅膀从水面掠过,溅起了一串晶莹透亮的水花,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炫目的斑斓色彩。
内地人的结婚照选择到纳木错拍摄,与其说是别出心裁,不如说是追求心灵的回归。1900多平方公里的西藏第一大湖纳木错是一道举世无双的风景线,壮美的天造奇景与超凡脱俗的人文图画完美结合,把蒙古语称之为腾格里海的天湖演绎成了美丽神圣、纯洁无瑕的化身。
湖水蓝蓝,白云悠悠,雪山绵绵,空气洁净得使天穹变成了一块透明的调色板,视线中的所有物体都还原了自然、纯真的本色,遥远的海之尽头,山与水的分界线如同用巨型尺子丈量着描画过一样地笔直,乍一看,震撼中的你还以为是电脑里加工出来的一幅精美动漫图画,从另一个世界蓦然飘到了眼前,让你砰然心动,叹为观止。
藏语把湖称为“错”,纳木错即纳木湖。此刻我立于湖边,心醉神迷地遥望四周,看一座座雪山在蓝玻璃似的湖水尽头起舞,柔软的白云像堆积的棉花挂在天边,或像马尾一样甩到空中,扫来扫去,平坦的草地好似一块块巨型地毯向四野铺展,在阳光下不断变幻着色块,珍珠般的沙粒从金色沙滩上缓缓弥漫到湖心……赏心悦目的沉醉,把世俗的一切奢望和烦恼忘却得一干二净。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无需想,只有静静地陶醉、释怀和彻底放松,抑或可以叫发呆。这种发呆绝不同于往事如烟的发呆,而是被蓝色星球缔造的美丽深深感动的发呆。虽然川藏线路况有时候会很烂,但是我只反复听到一句赞美词——太美了、太美了!湖边的游人全都无一例外地流露出这句赞叹,絮叨而不累赘,平庸却很贴切,仿佛除了这个简单的词汇,天底下再也找不到赞美的替代品,一切华丽的语言到这里统统变得多余或参杂了造作的成分,全都变得苍白无力。于是脱口而出,我也由衷地赞叹:太美了,纳木错!
美能征服一切,左右一切,统治一切。在纳木错,4718米高的美丽天湖不但统治着人们的思维和嘴巴,也统治着人们的眼睛、表情、脚步、心脏、汽车轮子和照相机。云流动,风静止,影如梦,透明的光影世界,唤醒了休眠的童心,点亮了冰清玉洁的灵魂。
陶醉在湖泊、忘情于湖泊、感动在湖泊,其实在西藏,还要说感知、认知也在湖泊。以前以为湖泊都是灰蓝色的,或者是灰绿色的,到了西藏才知道湖泊是深蓝色的,比远洋时的大海和雨后的天空还要蓝,就像从油画颜料里直接挤出的那种深蓝,没有经过任何调色,只是任凭你想象,有一只无形的巨手铺天盖地把它涂抹在地球上,展示在银河中。
西藏还有绿色的湖泊。是的,透明的绿,翡翠般的绿,绿得让你看上一眼,就由表及里感觉得出湖水的甘甜,直想马上掬一捧送入口中,让它溢满口腔,沁入心扉,或是跳进湖里享受一下湖水对肌肤的抚摸和滋润,总之,所有生命力的彰显和感知似乎都能够从这片灵动的绿色中找到答案。太神奇了,这无需任何夸张,藏东工布江达县境内的巴松错就是如此迷人的一个绿色之湖。
进藏前,我曾经在脑海里描画过一幅西藏美景的理想画面:川藏线地图上,雪山、湖泊、森林、草地……“所有这些高原美景的要素,能否在西藏找到一个集中展示的地方?”我好奇地问一位跑遍了西藏的新闻记者。他沉思了片刻后说:“有,巴松错。”
果然,我见到的巴松错与我调动一切审美经历在脑海中勾画出的理想精神家园相差无几:远离喧哗的宁静,曲曲弯弯的小路从草甸穿过,野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郁郁葱葱的森林环绕着明镜似的湖泊,森林之上是白雪皑皑的群峰,雄鹰展翅在山腰翱翔。这时,面对蓝天白云做一下深呼吸,自由自在地放飞美好心情,沁人心脾的感觉就像久旱的土地一朝迎来雨露甘霖,幸福的体验如同电流般畅快地传遍全身每一个细胞。没错,巴松错就是西藏风光的化身,是詹姆斯·希尔顿描画的世外桃源,是安徒生童话里的美妙世界,是无数人向往已久、追寻已久的香格里拉。
要说没有想到的,就是巴松错的水。雪流与山泉汇合,苍翠的森林与如黛青山的辉映,造就了巴松错26平方公里流动的翡翠。那绿,绿得晶莹剔透,绿得养眼舒心,一眼就能看穿七八米的水体,水中的鱼儿、水草就像微距摄影作品里的物体那样清晰可辨,使我联想起玉器商店里透明的佩件,只要你把那佩件捧在手上,就会爱不释手,再大的价钱也想买下。然而佩件只能装饰一个女人,巴松错却可以装饰整个世界。所以我寻思,能到巴松错享受如此绮丽的美景真是一种奢侈,比爱美的女人奢侈一千倍。
不过,巴松错的绿色之美并不是我的独特发现,结束西藏之旅回来查阅资料时我才得知,这个伟大而朴实的发现首先要归功于喜马拉雅山民,巴松错在藏语里的意思,就是“绿色的水”。据我观察,巴松错的绿与湖泊周围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有关,洁净、透明的湖水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把环绕巴松错的高山上苍翠碧绿的光影收入明镜,天造了这个海拔3600多米的如诗如梦湖泊。如果用汉语为它取一个名字,我想应该把它叫做“翡翠湖”更为贴切一些。
西藏的湖泊是宁静的湖、透明的湖、纯洁无瑕的湖,如今,在人类居住密集区的一片片水乡泽国纷纷被污流侵蚀后,这些美丽的湖泊已成了我们这个蓝色星球最后的风景。走近她,感受她的神奇与超脱,渺远与深邃,多情与温柔,我仿佛捡回了童年的梦,寻觅到了一处静谧的、甜美的心灵港湾,一如外出奋斗折腾得筋疲力尽的游子,歇息在劳累人生旅途中一处理想的、无比幸福的驿站。
殿 宇
一台尼康D300数码相机,一个80至200的镜头,想把布达拉宫的雄伟壮丽一览无余。起初我相信能够做到这一点,因为深秋慷慨地赐予了西藏高原金色的阳光和洁净如洗的蓝天白云。然而在拉萨呆了3天,跑遍了布达拉宫周边的理想之地,两次清晨,两次黄昏,我却始终没有拍到一张满意的照片,最后只有放弃作罢,留下了注定是永久的遗憾。直到现在,一口气爬上6层楼寻找拍摄角度时的心跳,似乎还在拍打我的前胸,伴随着狼狈的气喘吁吁。
其实,当我把拍到的照片展示给同伴看时,得到的评价全都是褒奖或鼓励。“真漂亮!”“好雄伟啊!”“不虚此行!”……不过,面对赞誉之声,我的心头却弥漫着驱之不散的缺憾。在我看来,无论照片的角度再独特,光影再讲究,画面仍然缺乏冲击力,它与拉萨玛布日山上那座金碧辉煌的建筑群所释放的威严和神秘感相比,始终存在一种心理视觉上的差距。想来想去,这大概是布达拉宫的震慑力影响了我的审美评判,对,心理上的审美评判。震慑力是拍不出来的,你绝对拍不出来,甚至用口和笔也描述不出来。
殿宇的外观如此,殿宇内部的神秘你就更拍不出来了——当然,进入布达拉宫是禁止拍照的。佛的至高无上你能拍出来吗?殿宇的空灵感你能拍出来吗?虔诚信徒超度自己的心思你能拍出来吗?不能,打死也不可能。
117米高的宫殿建在3700多米的世界屋脊之上,比动画片中诸神出没的古堡夸张得多。布达拉是什么?是普陀罗,梵语的音译,观世音神居的舟岛,你懂也好不懂也好,只要听到经堂里“南无部部帝唎”之类富有音响共振的诵经词飘飘欲仙,就足以在云里雾里穿行一阵子了。东南西北还未分清,闻者又被1300多年前的一段千里姻缘故事点击到大脑搜索的关键词,神游起了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下榻的寝宫。山下有文成公主亲手种下的柳树吗?都说那些古老的柳树就是“公主柳”,每一株都是文成公主的化身。
一束耀眼的白光透过厚重的窗棂照进殿堂,在佛像、宝莲、经幡、唐卡、藏毯、贝叶经及宝瓶之类的物体上反射出幽幽的光亮,把一个个游客弄得晕晕乎乎。更有3721公斤黄金和上万颗珠宝构成的五世达赖灵塔香雾缭绕,连同明清皇帝封赐历世达赖喇嘛的金印、金书、玉册、珐琅、工艺珍玩等传世宝物,不由分说把你拖入史书与科幻小说编织的网状迷宫,想找到出口都难。
超现实的画面有如决堤的洪水席卷而来:一个旅游团队在小黄旗的带领下,吵吵嚷嚷登上了布达拉宫的石梯,就像秋天打谷场周围偷食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乱作一团。然而当他们一脚踏进大殿高高的门槛,叽喳声立即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肃穆中的一片沉寂,偷食的麻雀个个“鸦雀无声”,只有移动的脚步和衣裙发出窸窣的声响。没有人提醒他们禁止喧哗,也没有人让他们收敛笑脸,但他们无一例外变得表情严肃、眼神专注,连咳嗽都要尽量压低声音。一个年轻的母亲虔诚地跪到蒲团上拜佛,她那六七岁的男孩也乖乖地模仿着她,跪到另一个小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祈求着什么,叩首的神态和母亲一模一样。
宗教的力量有多大无法丈量,但我知道,进入西藏佛教殿堂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信佛。但无论你信与不信,不管你是男是女,也无需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到了殿堂你都要变得老老实实,虔诚无限,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化作一个声音悄悄在说:洪福也许在等待着你,但你若轻举妄动,一定会粉身碎骨!
大昭寺门前,挤满了磕长头的男女信徒,不知是因为活佛转世的“金瓶掣签”仪式历来在这里举行,还是文成公主从大唐长安带到吐蕃的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在殿堂里向他们发出召唤。只见他们双手合十,虔诚地吟诵着听不清的六字真言,轮番匍匐在地叩首祈求,然后起身继续双手合十,再次匍匐下地,周而复始轮回着同样艰难的动作。信徒身边堆放着过夜的行李,据说磕一次长头需要持续好几个月,他们餐风露宿,无怨无悔,把身体和灵魂一并交给了看不见、摸不着的那个主宰,以今生的痛苦换取来世的幸运。
强烈的阳光下,橘黄色的袈裟在拉萨街头晃动,勾勒出另一道独特的风景。哲蚌寺里,年轻的僧侣手捧时尚的手机,像凡人一样玩着短信拇指游戏;色拉寺门前,两名僧侣骑上一辆崭新的摩托车,一溜烟消失在马路尽头。
山外的雪域荒原大风呼啸,一个个信徒沿着崎岖的山路磕着长头,艰难地向拉萨一步步靠近。有人经过数月匍匐前行,幸运地抵达了心中的圣地;有人经不住天寒地冻和病痛的折磨,抱憾永远长眠于朝圣的冰雪荒原,在期盼与无奈中了却了超度的心愿。神秘的西藏,你令我费解。
大昭寺的金顶在夕阳下闪耀着金光,八廓街的人流顺时针涌动着,藏民手中的转经筒也顺时针不停地转啊转,嗡嗡声回荡在老式藏房周围,仿佛这条迂回的转经路具有一股看不见的强烈磁场,磁石般吸引着朝圣者的心,拉动着他们的意志和灵魂。远远地,我似乎听到一首藏族歌谣从天外飘来,若隐若现的声音凄婉、颤抖而迷离:
黑色的大地我用身体量过,
白色的云彩我用手指数过,
陡峭的山崖我像梯子一样攀过,
平坦的草原我像经书一样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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